有朋自遠方來一一專訪深谷賢治

种方法想把问题排除,花了两个月的时间,后来我认为不该是这样,决定放弃。我停下脚步,再加些条件。在那两个月中,我除了这件事情没做任何其它数学。事实上 ,当时我太太怀孕,我常到医院 ,但是•••

刘:仍然在想这个问题?

深谷:是。(笑)

刘:所以现在你已经开始着手实现你的梦想,抽出时间来思考量子场论吗?

深谷:这是非常困难的,也许还需要学些东西,我觉得该看些 Jaffe和其他人的论文。

刘:但你真的想做?

深谷:也许将来吧,也许我要先把做这事的行政工作 (paper work)处理好。

刘:有些人因为需要有表现或是有成就的压力,所以不能做长时间才可能做出来的难题。你应该没有这种顾虑是吧,你可以随心所欲做想做的问题?

深谷:事实上 ,某种程度来说我们几乎要完成一个十年计划,那是 Floer Theory,接下来我们需要同时做些计算。我们已经宣布了5、6篇正在写的论文。大概需要几年才能全部写好。在写的时候我希望能就这个方向找到一些东西,所以不知道甚么时候才会结束这个计划。另一方面,这也是个值得继续的计划,所以目前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可以换做其它题目。也许在题目仍然有趣的时候就进入比较好,如果没有剩下多少有趣的东西才进入,那时可能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进行 ,这就不大好了。

刘:在我们这儿访问的曾根教授跟我提过,以前 (也许是他年轻的时候,他现在73岁了。 )京都大学的教授到了 50岁左右就不写论文了,即便是很好的教授。他们指导学生,涉猎知识,学问渊博,成为一个好学者。不过这是你到京大之前的事,我这样问也许不大恰当,曾根教授说:『现在人到了六、七十岁还在做论文。』他认为这样一来,有好处也有坏处。

深谷:有什么坏处?

刘:就是不会有机会成为美国人说的”Professorial”的学者,有渊博的知识,能够引领跨领域研究,并且能为下一代的养成营造更多元的文化环境。

深谷:我不这么想,真的要了解某些事 ,对我而言唯一的方法就是写一篇这方面的文章,所以只念一些东西,通常是不够的。当真的想要用某些东西,你就能学到这个东西。指导学生的时候如果只是观察这个领域,然后给他个问题,通常这个问题都不好。过去也许教授都是高高在上 ,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。我想现在教授和学生是平起平坐,至少50对50。我认为这样比较好。因此每一个人都该继续保有和年轻人一样的热忱,这当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另外,现在需要学习的时间也比以前长了。过去,也许30岁就已经学到大部分东西,可以做研究了。现在,要有足够正确的知识开启自己的研究,有时要到4、50岁才行。所以,一直有东西需要学习,但这是愉快的事。

刘:是啊,我们数学研究成熟的进程延长了,感到永远像是个新鲜人。我很高兴问了这个问题,更高兴听到这样的回答。经过 5天的会议,你一定很累了,但是我看得出来 ,你还是活力充沛。

深谷:谈数学永远是个乐趣。

刘:对!也许我们可以在此打住。你有许多洞见,令人耳目一新。谢谢你。

—–本文访问者刘太平、郑日新任职中央研究院数学所,江孟蓉任教成功大学数学系,整理者陈丽伍为中央研究院数学所助理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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